单霁翔:这辈子,我做的是一件事

节目组让单霁翔写一封信讲述自己的成长故事,他选择写给陪伴了自己一辈子的老布鞋。现在我知道了,这辈子,我走的是一条路;这辈子,我做的是一件事。万万没想到,我退休前的最后一个岗位就是给故宫看门。单霁翔 整理 《我相信》节目组

单霁翔:这辈子,我做的是一件事

“如果不是来录制《我相信》,我的大部分时间应该在读书和写作。”退休后的单霁翔似乎更忙了,每天只睡6个小时,坚持行走两小时,三餐只用一小时,余下的15个小时一半读书、一半写作。疫情三年,他写了18本书。

节目组让单霁翔写一封信讲述自己的成长故事,他选择写给陪伴了自己一辈子的老布鞋。为此他特意翻出自己童年时的照片,骄傲地说:“我从0岁就开始穿布鞋,这是有实证的。这张周岁照片,可以清晰地看到我穿的就是布鞋。泥土和针脚都在,说明这双布鞋已经穿了一阵子了。”

以下是单霁翔的讲述:

母亲说,13岁之前没给我买过衣服和鞋,穿的都是哥哥姐姐剩下的。她会把旧衣服一层一层折叠、包上边,搁在夹板上纳成鞋。这个老布鞋其实就是千层底。

但一直到25岁留学日本,回家探亲,同学托我带几双时,我才对这双鞋有了新的认识——原来饱含工匠精神的手工千层底,能得到广泛的认可。

那时,我还不知道会穿着这双布鞋走到哪里。

现在我知道了,这辈子,我走的是一条路;这辈子,我做的是一件事。

我出生在沈阳,但三个月大的时候,父母没征求我的意见,就把我抱进了北京的四合院,崇文区的、东城区的、西城区的,我都住过。这种接地气、望星空的院落建筑,我特别熟悉,也非常喜欢。

1969年,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20周年游行,我在学生队伍。当时练队,就是每天在故宫的太和殿前来回地走。万万没想到,我退休前的最后一个岗位就是给故宫看门。这也许就是我与故宫冥冥之中的缘分。

上世纪70年代,我当过八年工人,头两年是白案炊事员,后六年学做机修钳工。当时师傅说:“你年轻,出师以后就修外国进口设备,我们岁数大了,学不了了。”于是我逼着自己去清华学制版、去北京仪器厂学真空系统、去陕西蔡家坡学切单晶硅……没想到这些物理、化学、机械的知识积累,在高考中发挥了用处。

可能在你做这些事的时候,并不知道会对你的未来产生什么影响,但我知道,每做一件事,只要认真地投入进去,人生就会增添一些难得的积累。

说起对我影响最大的人,一位是我的父亲。他是学文学的,教我读了很多书。

第二位是我的博士生导师吴良镛教授。今年他100岁,我写了一本《国匠吴良镛》,就是回忆他对我的教育。

比如,我所学专业是建筑学,他的著作《广义建筑学》告诉我不能仅仅关注房子的设计、堆砌,也要关注环境、关注社会、关注城市规划;我在北京市规划部门工作时,他告诉我城市的改造不能大拆大建,一定要小规模、渐进式、微循环地走向未来;他的名言“融贯地综合地研究”让我明白,建筑与古建筑、城市规划与景点保护规划、文物保护与博物馆之间都是有融贯的,要打开壁垒,多学科地融合,跨界地融贯。

第三位是我们故宫博物院的第四任院长张忠培教授。别人说我对故宫有特别多开创性、突破性的举措,其实没有。是我们一代代故宫人不懈地努力,让它从一个封建皇宫变成了今天人们喜爱的博物馆。以前故宫很少有研究生,等他当院长后,大量相关专业的研究生才从各个大学进入故宫博物院,使得我们的学术水平不断提高。

最让我感动的是,这些老先生永远都在工作,永远都在伏案、写作、查阅资料。每次我去,老师们都会问我:“最近都读了什么书?你来谈谈你的体会。”

张忠培教授甚至会在我去之前写好要问我的提纲。等我到楼下,他的茶已经沏好,我知道,两个小时之内,我不会离开他的家门。也正是他们的提问督促着我不断学习,把工作当学问做,把问题当课题解。

我会一直工作下去,因为工作是快乐的,它叫你心无旁骛地专注自己的领域。真的是“择一业,终一生”。

单霁翔 整理 《我相信》节目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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